刚走出厕所便将视线望向窗外,连绵的乌云布满整个天空,让人的心情不由得沉重几分,窗外的狂风也在呼啸着,嘶吼着,呜咽着。
“要来了啊……”我喃喃道。
霎时惊雷乍起,电光划破天际,声后至,“轰隆”的雷鸣快要将耳朵鼓膜震裂,在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学生都被吓了一跳。
淅淅沥沥的雨点从天而降,被狂风席卷到窗户上。
上课铃声不适事宜地响起,也只好匆忙回到教室,此刻老张趴在讲台上不知道低头写着什么,见我走进教室,他朝着我笑了一下。
老张拍了拍手,全班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: “既然同学们已经回到座位上了,那么我就说这么个事,今天金正初同学和其他几名同学的座位是空的,我想大家都应该注意到了,就在昨天晚上放学后,金正初同学与校外的小混混发生了冲突,结果被打成了重伤,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,而与他同行的几名同学也受到不同程度上的惊吓,所以今天请假了。”
老张讲到此处顿了一下,清了清嗓子又说到:“同学们,安全问题我经常提起,但依旧发生了这种事,令我十分痛心,放学后早点回家,少跟社会上的闲杂人等鬼混,如果有同学想去医院探望金正初的话,下课的时候来我这里报名,好了,现在开始讲课吧,把书翻到62页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,当老张说到闲杂人等鬼混这几个字的时候,总感觉他若有若无的瞟了我一眼。
「是心理暗示吧……」
眼神飘向窗外的大雨,怎么也没了学习的兴致, 待到下课后,我又趴在走廊的窗户上看雨。
「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啊,唉,真是莫名其妙……」
学校内只有三四棵树,夏天午休时我最喜欢靠在树上看书,微风不燥,阳光透过树荫落在树上,周遭都是泥土的芳香。
真好。
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却将树上的树叶悉数刮落。
诡异至极。
当我跑到楼下的时候,那颗我常年依靠的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,满地的落叶残枝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刘清风,刘清风。”
恍惚之中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,面前的老张手中拿着一把黑伞,而我也不知何时身处在办公室之中。
老张抬了抬眼皮: “刘清风,身体不舒服?”
“啊?没……没有啊。”
老张点了点头,将手中的黑伞递给了我:“总感觉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,没拿伞吧?这把伞先借给你,赶快回家吧。”
“回……回家?”
“怎么?放学不想回家?”
我看着老张疑惑地问道:“已经放学了?”
看着老张蹙眉的模样,才发觉自己似乎是走神了。
「时间好像过的有点快……哦对了,还想去看望一下金正初……」
“老师,我想跟你一起去医院看看金正初。”
“嗯?好吧。”
与老张两个人撑着一把黑伞走出学校,一把黑伞是不能完全替两名男子挡雨的,所以……持伞的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将伞偏向老张。
大雨滂沱,街上除了几辆飞驰而过的车,已经看不到其他行人了。
我视线落在老张的光头上,随口问道: “老张,就咱们俩去看他吗?”
“嗯。”
“那其他同学呢?”
老张沉默了一阵才缓缓说到: “这雨下的大,他们得回家。”
说完从上衣胸前的口袋掏出一盒大前门,是他惯抽的烟,掏出打火机刚将烟点着,似乎又想到什么,将点着的烟扔进了不远处的水坑。
他冲着我笑了笑:“不好意思。”
终于从远处驶来一辆的士,和老张上车后直奔着市医院而去,等下车来到医院后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金正初了。
“你在这等我一会儿。”
老张扔下一句话便自顾自地走了,我站在医院门口有些不知所措,不过好在老张很快又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,只不过手中多出一束康乃馨。
老张对我展露一个笑容:“我们走吧。”
跟随着老张的脚步走进医院,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让我感觉很不舒服,低头用袖口挡住鼻子才感觉好上许多。
一路左拐右拐之后,老张突然停下脚步,跟在后面的我狠狠地撞在他的背上,我揉着有些疼的额头看着老张,老张见状嘿嘿一笑:“到了。”
捂着额头一瞧发现前面是间普通的病房,老张捧着那束康乃馨敲了敲门,随后推门而入,我也紧接着走进病房。
病房内颇为寂静,屋内只有一床病人,我想这可能就是金正初,心头顿时一惊,震惊之于发现病床上的金正初身上被缠了很多白色绷带,跟书中形容的木乃伊极其形似,在病床边上还趴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。
老奶奶被敲门声吵醒,扭过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和老张:“你们是?”
“奶奶您好,我是金正初的班主任,我身后的这个是他的同学,听说金正初住院了,所以我们特意过来看看。”
金正初的奶奶听到之后站起身来热情地说到:“老师好,快坐快坐,这个小娃娃也快点坐啊,站着怪累挺的哇。”
老张将手中的那束康乃馨递给了金正初的奶奶,老奶奶接过后随手放在了桌子上,老张扯了一把塑料椅坐了下来:“金正初同学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?”
“我孙子动了一个大手术才把命保住哩,听医生说还要住一段时间院,观察一下情况,可是家里已经没有钱了……”
我听后不禁蹙起眉头:“那他的父母呢,没有过来看看他吗……”
“在他三岁的时候,父母就出了车祸,这么多年来是我一个人将他养大的,可怜我苦命的孙儿。”
听完老奶奶的话我愣住了,眼见老奶奶眼睛通红起来,老张瞪了我一眼又安慰金正初的奶奶:“奶奶别担心,班里的同学都在给金正初祈福呢,他一定会渡过这次难关的!!”
金正初奶奶干瘪的嘴唇轻轻颤抖着:“谢谢谢谢……”
老张从椅子上站起身拉着我走出了病房:“我去取点钱,你在这里陪着金正初的奶奶聊聊天,安慰一下她。”
「取钱……?」
“老张……你要?”
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,掌心的温度却已牢牢地传达到我的内心中,看着老张渐远的背影我沉默了。
回到病房后,我坐在老张之前坐的椅子上,对着金正初的奶奶说到:“奶奶别担心,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!”
“可真是个好孩子啊。”
面对金正初奶奶颇为感叹的夸奖,我有些惭愧,因为……
「因为我根本不是出于真心来看金正初的……
之所以跟老张来看金正初,就是想看看他的惨样……」
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金正初心中充满了愧疚。
就在此时,躺在病床上的金正初突然坐了起来,缓缓睁开他的双眼,不见瞳孔,又或者说,连瞳孔都是诡异的白色。
“靠!!!!!!奶奶你快看金正初怎么了!!!!!他……他!他坐起来了!!!!!眼……眼睛是白色的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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